的——若真是个蠢的,倒不如刚才我俩一起,一人受闻朝一剑,直接断了这魂,也好过日后再受那些个磋磨……”)他前面几句洛水还算听得明白,知道是夸她的,而后面那几句却听得她糊里糊涂的。洛水也不甚在意。
她早知道这个出身邪魔外道的家伙脑子有些不太好,总爱说些旁人听不懂的话,整日都是“天道”“天命”啥的,当初刚在她脑子里出现时,更是神神叨叨,整天想指挥她做这做那,一副她不听话明天就要同他一起变成“死鬼”的模样。——呸,她还活得好好的呢。不仅过去活得好,现在活得也算快活——正要论起来,就是从碰着了他开始,才一路倒了这血霉……(“你可真是……”)公子对她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已经气不起来,(“当初倒不知是谁得了救之后,把那床锦缎当作是我,死活抱着不肯松……”)“好了好了,快到住处了,你可别再乱出声——”她一边抱怨,一边驱着纸鹤就要朝自己的屋舍前落去。然而稍一趋近那竹林间的屋舍,她立刻注意到,自己那间的廊前多出了两个有些眼熟的身影——左边的少女坐在廊下,眉眼冷淡,右边的少年则抱臂在胸,站在柱旁,也不同那少女说话——两人无论是坐是立,俱是脊背笔挺,沉默不言,显然是在等人,至于等的是谁,自然不用多说。洛水赶紧驱了纸鹤落在两人面前,法术一收,便立刻整了整衣衫,盈盈行了一礼:“红昭师姐,李荃师兄。”她话一出口,原本神情冷肃的两人神色稍缓,叫“红昭”的师姐更是露出了一点笑来:“洛水师妹好。”洛水笑着回了个好,然后问她:“师兄师姐等了许久?可是师父又有了什么吩咐?若是不急,不如随我进屋坐坐,喝杯茶水再慢慢分说?”此话一出,红昭笑意收敛了一些,面上神情不见严肃,反倒有些古怪:“不必麻烦。我等来此只是想问问师妹,今日可曾用过吃食?”洛水愣了愣,没想到两人在此等候只是为了问她这个,下意识就答了:“晨起出门匆忙,还未及食用些东西。”“如此甚好。”红昭点头,“那我便同李师弟一起,送师妹去膳堂吧。”“祭剑上还有膳堂吗?”洛水好奇,她以为此处弟子大多辟谷了,根本用不到膳堂。“并非是祭剑的膳堂,”红昭同她解释,“是隔壁温鼎峰一脉的‘膳堂’——他们讲究取天地之材温鼎养炉,初入门的弟子需学习识材辨料炼火,熟悉灵材性状,用的并非是丹鼎,而是温酒煮茶的小鼎——那些炼制材料的过程与烹饪颇为相似,温鼎产物——大多也能食用,有些弟子天赋使然,做出的鼎物滋味极类人间美食,故而他们识材辨料炼火之处,就被戏称为了‘膳堂’。”“原来如此。”洛水彻底明白了过来——原来这个炼丹之所,还能产些美味灵食。她觉得这一说法十分有趣,当下生出了几分兴致来。先前她没好意思说,其实晨起还是用了些食物。自那鬼催命一般地让她辟谷以来,她努力将一日叁餐减到了一日一餐——当然,若是白日繁忙,入夜饿极,还会偷偷再用一些,加上半餐。今日她的心思并不在吃食上,加上运转了一圈生香厚,身体还算舒畅,本来并不算饿。可这番经红昭一提醒,再一想到那温鼎之所的“人间美食”,倒是真的觉出了几份饥饿来,当下就有些意动。意动归意动,她面上还是做出了几分犹豫之色:“可是……会不会太麻烦师兄师姐了?”红昭道:“师妹不必多虑,照顾师妹本也是师父的吩咐。”说罢看向李荃。后者显然是个寡言之辈,见两人看她,只是冲洛水点了点头,道:“师姐说得对,请师妹放心。”洛水想到今日闻朝确实嘱咐过他们好好照顾自己,倒也不是很怕两人为难自己。左右她也没旁的事要做,觉着去见识见识这用鼎烹煮灵材之地,倒也是件趣事。于是她也不再推脱,跟着红昭就上了她的御剑,朝着温鼎峰飞去。洛水一日之内第二次御剑,依旧好奇非常,不时向下张望:只见温鼎一脉草木葱茏,重峦迭翠,其间不时有炉烟袅袅逸散,似炉鼎香烟飘溢,兼之恰逢夕阳初坠时分,霞光满天,使得这整座山峰显出了几分她记忆中的人间烟火之气,与祭剑的清冷孤峭截然不同。洛水一望之下,只觉得亲切,对那温鼎的“膳堂”愈发期待。她巴巴地盯着脚下的一座红墙翠瓦、青烟缭绕的院落,看它离自己越来越近,还未落地,便已觉出有灵材烹熟煮透后的清香隐隐飘来,萦绕鼻尖,心知这便是红昭他们口中的“膳堂”,不由地暗暗咽了口口水。面上却丝毫不显,反而收回了先前乱窜的目光,乖乖巧巧地在红昭身后站好,仿佛一个初次到访的拘谨弟子,对李荃两次投来的试探目光只作不知。红昭在她前面,不觉她心思雀跃,只稳稳地带她降在了一处带池塘小房的院子中,引她在一处月门旁的芭蕉树旁的石凳上坐下,然后开口道:“此处叫做‘蕉亭’,本是供弟子养性之用——只是这修炼之人,有一间内室便足够,故此处少有人来。隔壁便是弟子休息的北院,再往南,就是他们修炼的丹室。”洛水心道这师姐确实是个心细的好向导,不过来吃个饭而已,居然也要介绍这布局——从这儿确实能看到,西南面方向的烟雾缭绕,空中香气盈鼻,应当是非常近了。红昭又道:“我与李荃就在北院的茶室中,今日正好与温鼎的一位师姐有些事要商讨,若师妹有事,尽管唤我们就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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