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不知何时已然绕过她,稳稳坐在了上首,单手支颌,只沉默望她,像是候她已久。洛水不敢贸然开口,可对方半晌也没有说话的意思。洛水很痛苦。夜晚风凉,殿门还开着,她冷。等了又等,她脚都冻麻了,鼻子也有点痒了,只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,便一咬牙,轻声道:“今日……今日请长老过来,本是有个不情之请。”“若真是不情之请,大可不必再说。”洛水噎了一下,她忽然有些理解,当日脑子里那鬼被她一句顶“死鬼”回去的时候,是种什么样的感受。此刻,她脑子里的鬼安静得有些异样,不知道是因为邪魔歪道天然畏惧分魂剑剑主的威势,还是憋着等看她好戏,不管哪一种,她都没有退路。“……长老就别拿我开玩笑了罢,”她干干地笑了一声,显得十分紧张,“我,我只是仰慕长老风采……所以……所以希望……长老能知我心愿。”她结结巴巴说了大半准备好的话,只剩最后那句,可想要说出口,不知为何总有些忐忑。略一踌躇,悄然抬眼就恰好对上了闻朝的眼睛。她忽然觉得对方似乎对她这有些冒犯的措辞并不十分在意,像是在等她继续,不然无法解释他为何看起来平静非常。这个认知让洛水精神一振,脑子也活络了起来,之前设想好的情景立刻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:——她盈盈拜倒,白裙悄然旋开,声音娇软却透着坚定:“我仰慕长老已久,望长老收我为徒,教我习剑。”很完美,足以让任何坚铁化为绕指柔。她确实拜倒了,也看到了自己的裙摆开得漂亮,声音亦是计划那般令人满意——只除了一样。她听到自己用娇软却坚定的声音说:——“长老,我想和你学耍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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