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半夜泡了太长时间冷水,导致许惟一发了四十多度的高烧,挂完两瓶盐水,烧退了,人却像烧傻似的,坐在病床上发呆,不说话,连饭也不吃。许怀信后悔昨晚做得太过,让许妈来医院陪她,他就在病房外等。许惟一出院以后,恰逢高叁开学,许怀信不等元宵节,收拾好行李回陵城。张晓楠再见到许惟一,第一眼就发现她不对劲,那双漂亮的凤眼里不再流光四溢,人变闷了,光顾着埋头学习,很没趣。直到高考查成绩时,张晓楠才知道许惟一没考好,分数刚过一本线,还没她高。许妈大失所望,不指望她能和许怀信一样优秀,起码读个211,眼下连报考一本大学也可能泡汤,她赶忙打电话给许怀信,让他回来一趟帮忙填志愿,正好过端午节。许怀信想赶过家,当时公司碰到了大难题,忙的焦头烂额,实在脱不开身,和许妈商量要她复读,他让许惟一接电话,不过电话那头异常沉默,他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气,没办法,只得让许妈劝劝。事情忙完已是半月后,再打电话回家,许妈却告诉他,许惟一报了陵城的一所二本师范大学,还说一周前她和张晓楠去陵城打暑假工了。许怀信得知许惟一来陵城却没告诉自己,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,他问到她们工作地址,当晚找过去。张晓楠和许惟一在陵城大学城找到一份招生兼职,工资不高,每天打打电话,事很轻松,且提供宿舍,也能攒下些钱。“你哥不是也在陵城,怎么没联系他?”张晓楠奇怪于一向兄控的许惟一竟然不提哥哥了,又问:“闹别扭了?”许惟一顿了顿:“是啊。”“所以导致你性情大变,高考失利的源头是你哥?”“……”她冷冷地瞧了她一眼。张晓楠自知说错话,轻拍嘴巴,“当我放屁好了。”说曹cao曹cao到,傍晚许怀信找到她们宿舍。张晓楠打开门,对上男人冰冷的扑克脸,实在吓一跳,又瞧一眼还特帅,再仔细一看认出是许惟一她哥,赶忙冲房内大喊:“许惟一,你哥来了。”又回头狗腿般地问:“哥,您要进来不?”许怀信立在门边,朝里面看了一眼,两张床并排,中间隔了一张长长的床头柜,上面摆了外卖垃圾,床铺也没铺,乱糟糟的,便回道:“我在门外等她。”等待的过程中,张晓楠和他闲聊几句便没了话题,实在顶不住,转身去将卫生间里的许惟一抓出来,送到面前,嘿嘿笑:“哥,人给你带来了。”许惟一刚洗完澡和头发,身上只穿了一件短袖睡裙,裸露出的皮肤还冒着热气,粉红而瓷白,发梢潮湿地往下滴水,打湿了胸口的柔软。她抬头看了他一眼,说:“你来干嘛?”四个多月没见,许怀信发觉她瘦了不少,又想到她高考失利,没能赶回去帮忙,心里愧疚:“来陵城怎么没和哥说一声?”许惟一漠然地回:“我自己的事,不用麻烦你。”许怀信又问:“为什么打暑假工,没钱了?”“来赚生活费,妈只给我交学费,其余的让我自己想办法。”许怀信一顿,没再继续下去,“肚子饿吗?带你们出去吃夜宵。”张晓楠一听到有吃的,忙不迭说好,许惟一却推说明天要上班,需要早点睡,夜宵也只好作罢。许怀信打完招呼便回去了,张晓楠一晚上都在念叨有哥哥疼真好,许惟一一把蒙上被子。
隔了两天,赶到周五下班,许怀信又找过来,他借了何洲的车,要载她们去吃大餐。在张晓楠不依不饶的怂恿下,许惟一没再拒绝。到底吃了些什么,许惟一不记得,全程心不在焉,心思都投到许怀信身上,她真恨自己没出息,暗暗骂自己贱,可没办法,她控制不了那颗像装了磁铁一样的心脏。许怀信把车开到宿舍楼下,坐在副驾驶的许惟一正解开安全带,他按住了她,对张晓楠说:“今晚你得一个人睡了,我有事要和她聊聊。”张晓楠吃饱喝足,乐呵呵地:“我还乐得清闲呢,倒是一一,巴不得你来找她,她这段时间可难受了,哥,你真得多开导开导她。”许怀信看了旁边的一眼,和张晓楠说完话,倒车往反方向开。车里异常沉默,许怀信专心开车,过了几分钟,问:“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?”“和你说什么?”许惟一冷笑:“高考失败,报了二本,你不是都知道吗?”“我和妈商量过想让你复读。”她低声说:“读再多书也没用,做错事还不是被你们又打又骂。”许怀信很久没说话,她看了他一眼,说:“送我回去,我不想看到你,更不想和你住一个屋檐下。”“不想见我,为什么来陵城?”他问的淡然,好似胸有成竹。“我、我又没告诉你我在这里,是你自己找过来的。”许惟一越说越气,脸涨得透红:“不用你送我回去,你停车,我自己打车回去。”“安静点。”“我不要和你回去,你停车,快停下来!”许惟一边说边去夺方向盘,车子歪歪扭扭,差点撞到其他车,许怀信被扰得只能停下来,转身掐住她的脸,语气不善:“又想找死?刚才多危险你知不知道?”她死死盯着他,愤愤道:“我是不怕死!”许怀信一把甩开她的脸,冷声命令:“下车。”许惟一二话没说,解开安全带,一骨碌地下了车。车子没做停留,像飞射的弓箭极速地往前驶去,许惟一望向消失在黑夜里的尾气,停了好一会儿,转身回走。走着走着,眼泪不自觉地落下来,她索性坐在地上放声哭,哭声被淹没在来往车辆的洪流中,她哭的太专心,没听见车子复返的声音。许怀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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