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这一生是做不到了,我的一生简单,但我的父母可能曾屠戮了许多的人,他们或许罪孽深重,若是我能够阻止这一场浩劫,兴许能够替在地狱之中受苦的他们积累下些许功德……”
“这一生该后悔的事情太多,所以我喝了许多的酒,但愿长醉不愿醒,只是梦终有一日要醒的,到了此刻,我的梦也该醒了。
此生我是无牵无挂的叶兴舟,是任侠自在的叶兴舟,是虚伪胆小的叶兴舟,这梦里,有酒,有猴儿,有后山,有大家,有师门兄弟,还有师父……还有你。
你们来的人也要小心,据我的同族所说,仿佛也有人盯上了这一方龙池……务必……小心”他笑了起来,声音渐渐微弱了下来。
而后像是一缕青烟,彻底消散在了两人面前。
沈入忘往前走了一步,想要抓住转瞬即逝的烟。
却最终扑了个空。
“只是最后,他却是不知道,连二师兄都没有能够活。而天龙童子也……”沈入忘的神色黯淡,他已经确信三师兄与二师兄之间的事情,只是想来却无限唏嘘。
只是没想到一切会以这个样子收场。
而且摆在他们面前的恐怕是一座无法翻越的大山。
五师兄的际遇让他们也陷入了沉默。
如今的他是一枚烫手山芋,而且他在哪里,沈入忘也没有丝毫头绪,只知道各方面都在围捕他,可以说,他已经成为了一枚暴风眼,走到哪里就会发生怎么样的乱战。
如果他现在还没有死的话。
“他还没有死。”秦纨忽然说道。
“我曾经和他有关联络,他是聪明人,而且他和其他几人走得都很近,理应也洞悉了那些人的阴谋,不会那么轻易被找到。”
陈闲心不在焉地听着,他忽然看向水池之中的雕像,他仿佛发现了什么,他没有理会秦纨,捏了几个法诀,几个骷髅组成了一具浮桥,而后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。
他看着那具雕像,脸色凝重,而后说道:“恐怕已经有人来过了,他的心头血……被人挖走了。”陈闲指着雕像胸口上的一处说道。
秦纨也看到了上面的伤口。
“我在二师兄身上也看到过类似的伤口,来人剑法极为精妙,一剑刺入只取心头热血,便收剑而回,三师兄和二师兄在道门之中,绝非庸手,能够轻易做到这点……”
“那个神秘人。”秦纨也点了点头,表示认同这个说法。
“恐怕打开魔界封印的关键便在于各族的心头热血,还有符法之说了。”
“如今已经有两份鲜血落入他的手中了……”沈入忘的表情不是很好看,可秦纨脸色更是难看,他说道:“恐怕是三份。”
“啊?”
“我和我的肉身尚有微妙的联系,我能够感应到我的肉身并没有被你一把火焚毁,反而被转移到了一处玄之又玄的空间之中。这个空间隔绝了我的意识,也遮掩住了许许多多的情报,我无法得知我的肉身到底在何处,是已经烧坏,还是没有损伤。
但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,恐怕已经不多了。”
他刚一说完,看到的却是沈入忘那张愤怒的嘴脸。
“什么?你说你的身体我没烧着?亏得本少爷难过了半天,还觉得自己颇为对不起你,没日没夜想着如何给你道歉,结果你和我说,没有烧?
糊弄我很好玩是吧?看我着急很有趣是把?看我不开心,你很开心是吧?你倒是说话啊你,别杵在那儿当泥塑菩萨啊!”
他生气地像是一个连珠炮,一连串的话语顿时打的秦纨没有丝毫招架之力,只能说:“这并非是我的本意,只是此事很蹊跷,并非是你想的那样……”
“我想的哪样儿?你装得肉身丢了好似你天塌了一般,我为你急,为你恼,你结果和我轻飘飘的来了一句,你肉身没被烧,好端端地躺在哪个不知名的犄角旮旯里?
秦纨我和你说,老子就算是为了自己那些日子的矫情,我也得和你没完!”沈入忘说起话来,已是口不择言。
他每日每夜都提心吊胆,生怕秦纨找他算老账,结果现在是这么个情况,他都觉得自己这些日子里的心绪,犹如被一把大火烧过,烧的什么都剩不下。
原本有几分慌乱的秦纨反倒是镇定了下来,他笑着看着气急败坏的沈入忘,仿佛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。
他也不说话,只是沈入忘闹事之时,便轻轻抚弄少年的肩头,几次三番,面前的孩子已是没有那般生气。
他自小和沈入忘朝夕相对,往日里这样的场景再是常见不过,到了如今,应对得当也是轻松,只是方才因为关心乱了分寸,方才失了度。
沈入忘狠狠吞下一口气,而后背过身,望着面前的雕像愣神。
这里是为了常剑庭所设,只是最终却没有来得及派上用场。
正当他思绪翻飞的时候,他的腰间仿佛被人抱住,猛地一扯,他的身体像是破口袋一般落在了一旁,龙池却激起了无数金黄色的水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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