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黎跟她八字不合,赵温宜呕着气想。明锦心被她闹了一宿,实在爬不起来床,工作又不能不盯着,把赵温宜从床上踢起来送她来片场。她窝在车里睡觉,赵温宜无聊,就支着下巴看剧组人员忙碌。她眼睛转啊转,瞄到了穿着一身黑裙的霍黎,一琢磨,这次电影的主演是魏寄商,那个刚跟霍黎结婚的女演员。整了整裙子上坐皱的折痕,她昂着脖子去找霍黎打招呼。
“霍黎,你这是又准备悼念谁啊?”
霍黎是黑色的,她碰见霍黎的时候,总能看见她身上的黑,有时候是黑裙,有时候是黑宝石项链,又或者戴着黑色网纱帽,手腕上缠着的碎晶黑手链。她总是优雅又漂亮的,但又很讨人厌,穿得有多漂亮,嘴就有多毒。
霍黎听见她不客气的调笑,对着她微微一笑,“赵小姐,我如此装扮,当然是为了悼念你啊。”又看了看赵温宜的四周,没找到人,问道:“怎么就你一个人,你那死鬼呢”
赵温宜要恼了,听见霍黎无聊道:“这里挺没意思的,跟个荒地似的。莉莉,你肯定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吧。”她用亲切的语气唤她的乳名,顷刻间化解了她的恼怒。“都不是小孩子了,你怎么能如此称呼我”
“有什么的,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,还需计较吗?”
“那倒也不是”赵温宜嗫喏了一句,见她目光注视着摄影机围着的魏寄商,问道:“婚后生活还适应吗?”她们从小一起长大,霍黎自幼便不喜热闹,也不知道霍家长辈怎么想的,给她挑了个在公众面前露脸的女演员成家。
霍黎明了她的关心,笑了笑说:“不适应也无计可施,木已成舟的事情,再去讨论其他可能,也没有意义”
剧组里乱糟糟的,到处都是人。有负责服装的,搬道具的,给演员补妆的,坐在摄影机前的摄像师,发号施令的导演,还有乌泱泱的群演围绕。见鬼,人已经够多了,但就像是不嫌多一样,参演的演员们也有着自己的工作人员,有的自带了化妆师,有的好几个助理围着服务。喂水的,擦汗的,揉肩捏脚的,这些就算了,居然边上还站着等着伺候的。霍黎觉得那人恐怕只能再生出几对手脚来,才能让自己边上等待着的助理不至于无事可做。她跟赵温宜躲在一个角落里坐着说话,聊着她那遣词用句不太通顺的新诗。赵小姐不服气的囔道:“我的诗作再差,也不能跟你家的那位女演员比啊。”霍黎一怔,她虽然早就猜到有人拿魏寄商来堵她的嘴,但没想到会这么快,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,嗤笑道:“你若是真要把自己跟她放在一个称盘上称量,还有脸敢自称作家?你可是出诗集的人,读者看你的东西是花了钱的,跟那边那个写着玩的能一同比较吗?”
“我写东西没你那么斟字酌句,我的想法跟你不一样。我总觉得写作时一气呵成的东西,才是最为贴合我本人的心境。若细加琢磨,虽添了雅致,但总觉得失色不少,平白少了几分文气。”
“那就该去写散文,别出诗集。诗词本就要押韵平顺,用字要雅俗同赏,遣词通顺流畅不拗口。”霍黎诚心建议,她知道赵温宜应该比自己更明白这个事实,要知道有人追捧,就有人诋毁,虽然她很少去看读者评价,但也知道赵小姐此前因读者差评饱受困扰,几度崩溃。
“我干脆跟你一样,去写小说好了。我的编辑这几天又催我稿子,我头疼着呢。”赵温宜指着自己的头,无奈地笑。
霍黎抬手揉了揉她的头,咧嘴笑道:“你可以试着写啊,我们不是经常在群里讨论故事灵感这类的东西。”作家们也有个社交群,里面不乏现如今正红火的作家,每每争论起来,聊天界面根本不能看,基本都是彼此攻击谩骂的语录,但吵完之后,也总能神奇的握手言和。
有人牵了一匹精神抖擞的马走进来,那是一匹精瘦的红色骏马,毛发红如赤血,垂长的鬃毛仿若燃烧烈火。只是看着,就有种让人不敢呼气的野性特质隐于其中。霍黎注视着那匹马走入拍摄的场地当中,有工作人员走过去跟魏寄商商量什么事情,她留意到新婚妻子眼中的犹豫,但只停滞了一下,便见她爽快地点了头,然后抚摸着马首与马儿低语了几句。镜头开拍,魏寄商利落地上了马,她两腿一夹马腿,催动红马奔跑起来。身着红色胡服骑马装的她跟那匹马十分相称,两旁的工作人员已经散开让出了道路,镜头紧紧跟随,她沿着路跑了两圈。
意外发生的突然,红马突然发起了狂。马儿嘶鸣着到处乱撞,马背上的人几次差点被颠簸着甩下去。剧组的人围着转圈,但没人敢上去控马,因为谁都知道,被疯马踢一脚,不死也少半条命,有人喊着快去找骑术师父过来,只能把希望寄在女演员能撑到专业人士过来。
赵温宜从来不知道霍黎能跑那么快,她甚至都没留意到她离开,只看得见她残留的影子。
魏寄商骑在马上,吓得面色苍白。手里的缰绳不知道什么时候滑掉的,她紧紧揪住红色的鬃毛,死死抱着马脖子。马儿吃疼,扬蹄狠狠踏在地上,踢的周围尘土飞扬。“别松手!”慌乱间,她听见霍黎沉着的声音。她听见霍黎吹出的控马哨声,但不管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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